中国传统的现代性复活    
——范景中教授在“当代大写意中国画发展与潘公凯的探索学术研讨会”上的发言

         编者按：9月19日上午，由山东省文学艺术界联合会、中央美术学院、山东工艺美术学院、山东省商业集团主办的“当代大写意中国画发展与潘公凯的探索学术研讨会”在银座索菲特大酒店召开，以下是中国美术学院教授、博士生导师范景中教授在学术研讨会上的发言。  

 

    公凯先生的画，他的艺术成就，各位先生前段谈得很好，我从里面受到很大启发，所以我不想再重复他们的赞美，我想谈一点画外的东西，原因很简单，我给公凯院长写过一篇长文章，就谈一幅画，所以我对他艺术成就的看法，大家一般画册就能看见。我想谈点画外话，刚才有些先生说的潘先生的画是大象无形，我非常同意，说他的格调非常大气，我也非常赞同，可是这个大象、大气后面是什么，我想谈一谈这个。    
    我们刚才看潘院长放的幻灯，他从当代的展示方式，谈到中国传统笔墨的演进，这里面实际上包括两个方面，这两个方面就是他经常想，经常说，曾经在中国美术学院提出的一个口号，就是对于西方也好，对于传统也好，两端都要深入的研究。我们很长时间都把他当成一个理论家，确实他的理论水平，理论造诣非常高，可是我觉得有时候也给我们一种错觉，就是说像我这类所谓的理论家，就是不一样，我们有时会关心一些历史问题，我觉得他关心的还是创造问题。    
    因为他出身于一个画家，他本人在上学的时候也是画画，他的理论研究也好，美术史研究也好，全都是为了画画做准备，所以说他是一个理论家，我觉得更准确地说他是画家，是画家来关心理论，这样使他的绘画创作，具有了一种既有绘画本身一些自律的东西，又有理论的一些关注，理论是为了他的绘画创作服务。他绘画的学术性就体现在对于当代我们美术的处境，跟他对于理论的思考以及他作为一个画家本身，三者构成的张力的一种冲突，一种思索，一种沉思的结果。    
    我觉得这些东西隐藏在画里面，有时候我们不太容易能看出来，所以我经常在想他所谓的抱负感、使命感，他的理想主义，是不是仅仅就是我们所看到的这些东西，我也经常在想这些问题，从我对他多年的理解，我觉得如果我们仅从画来看这些东西，大概眼界还是受到了限制。我想他想通过他的绘画演示的是一个文化上的抱负，整个文化上的抱负。为什么这么说呢？我们从他的名字上来看，静水深流，仔细体会，这里面实际上有些孤独感，有些自己默默耕耘的一种韵味，可以说一种大力士被囚禁在一个笼子里面，想要挣脱出去的感觉。我觉得这种感觉是当代文化情境造成的。    
    他骨子里边实际上是一个传统主义者，他看到中国绘画的传统，在当代急剧衰落，急剧西化，他提出了一个口号，就是所谓的现代性，这个现代性其实妥协的说法。实际上他认为，这种现代性，中国早就有，中国传统里边就有现代性，他想把这些东西都纳入进来，从而使中国的文化，使这个传统借着现代性有一个振兴。就这点来讲，他个人的绘画，虽说只在几个地方进行展览、进行演示，实际上他骨子里，他自己的心里面，我想是超越绘画，也是超越他个人的所作所为，他想担负自己的抱负，这种抱负就是想让中国的传统，借着现代性复活起来，让我们知道现代性离不开传统。我觉得这是他的一个抱负，这种抱负可能感到非常孤独，所以他用他的画来展现这种孤独。就像黑白也好，还有我的文章里面说的忧郁感，当时写的时候还不大明确，但是我现在越来越觉得他大概很孤独，所以说希望他的这种孤独感能在社会上引起反响，能引起震动，能引起我们大家对中国传统在现代命运的一个关注。

整理人：马静 周伟 刘志强    
本发言稿根据学术研讨会录音资料整理，未经发言者本人审阅。